隴東情愫的散文

隴東情愫的散文

　　無法忘記那涌動的心情，一次次過往，一次次感動，一次次離別，都難以割舍，因為它畢竟曾渲染過我的整個路途。

　　一紙信箋揮揮灑灑，曼妙輕舞在黃土高原之上，隴東之空，曾靜靜悄悄，沒有多少喧嘩。

　　一素情貼飄飄揚揚，情真意切在他鄉(xiāng)夜冷之中，思念之外，曾濃情似火，承載多少記憶。

　　朋友，你是否見過黃土高坡上那趕牛耕地的農(nóng)民伯伯？

　　朋友，你是否見過大西北山群中那沾滿汗水、紅彤彤的笑臉？

　　朋友，你是否見過頭裹白布，激情洋溢的腰鼓舞？

　　朋友，你是否見過那滄桑滿目、千瘡百孔的黃土高原？

　　朋友，你是否見過那綠樹成蔭、綠海蕩漾的大西北？

　　隴東，是一片美麗富饒的地區(qū)，而我生活在甘肅的東部，系黃河中下游黃土高原溝壑區(qū)，陜甘寧的交界處，慶陽市正寧縣，這里地處黃土高原，群山旋繞，大自然鬼斧神功般劈開一道道深邃的山溝，山溝下，一群群樸實無華的可愛的人們，經(jīng)營著自己的生活。隴東人有著頑強(qiáng)的毅力和精神，不怕苦，不怕累，土生土長，時代不甘心，隴東人樸實憨厚，一個小小的山村，卻承載了無數(shù)的夢想，為了夢，世世代代都鼓勵著孩子們好好念書。

　　正寧縣處在高原之上，我家處在永正鄉(xiāng)樊灣子村，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溝地帶，山溝下狹窄的平平之地，生活著可愛的人們，而如今還可以看見20世紀(jì)那殘留的窯洞，窯洞處在高山的腰間位置，地勢不怎么好，如今家家戶戶住著人字磚瓦房，生活只能說是湊和。這里的田地不怎么多，大多數(shù)田地都是在大山里開墾的，山溝地下，有一條河，名叫四郎河，也有五米之寬，這條河卻也是我童年美麗的記憶。這里的大山，深邃蜿蜒，生長著高大的洋槐樹，山群高入云端，深深的溝壑崎嶇坎坷，山與天鑲嵌在蔚藍(lán)色的天空之中。

　　這里世世代代的人們，以農(nóng)耕為生，每年耕種大量的農(nóng)作物，猶如小麥、玉米、大豆、高粱等，這些糧食大多數(shù)都被上學(xué)的孩子吃掉了，即使產(chǎn)量多高，都被換成學(xué)費，換成孩子走出大山的夢想人民幣，且說，孩子是大山的希望，為了能讓孩子走出大山，不再世代耕種，這是老一輩農(nóng)民伯伯最真切的感受和念頭。這里有一所小學(xué)，名稱樊灣子小學(xué)，我也是從這所學(xué)校走出去的，學(xué)�，F(xiàn)在人數(shù)接近200人，而我家就在學(xué)校隔壁。

　　幾年前，通往縣城的路只還是土路，是在北山上修建的一條土路，繞山而上，山路陡立，到縣城也就是15公里的路，去往縣城趕集的人們，只能坐著三輪車，所以說趕集是不容易的，如今一條公路從家門前通過，也開始通車，交通也變得方便許多。

　　童年的記憶

　　關(guān)于兒時的記憶，那些痛苦的記憶曾淹沒著我的路，我無法在回憶起來，記憶，最讓人痛苦的莫過于，你記住的不僅僅是快樂的時光。兒時，調(diào)皮搗蛋的我，會跟著爸爸媽媽一起去山里玩，爸爸媽媽在耕種，而我藏在樹林里，玩過家家。到了秋收季節(jié)，還會和爸爸媽媽一起去收糧食，然后在麥草堆里，和伙伴們玩捉迷藏，直到天色已晚后才回到家。那時，的確不知道家里的困難，總不懂體諒家人，只顧自己的快樂，忘卻了這些童年的快樂是建立在家庭的負(fù)擔(dān)之上。后來漸漸明白事理，才知道爸爸媽媽的不容易，才懂得這一切是那么的艱難，母親在小學(xué)教學(xué)，工資一月才不到一百，而父親一直靠種地，供養(yǎng)我上學(xué)。那時的日子的確很拮據(jù)，很多時候，我聽見哭聲連片，心里感觸不少。

　　畢竟年紀(jì)太小，只記得貪玩，每到夏季，我便和伙伴們?nèi)ズ舆呁嫠�，要么就去捉泥鰍，別說河里的泥鰍真多，挽起褲腿，挽起衣袖，跟著泥鰍群跑來跑去，最后弄得滿身的泥水，狼狽極了。而夏季更多的是，艷陽下，脫掉衣服，幾個小男孩在稍微深點的河水里嘻嘻玩耍，洗洗身子，而后在陽光下暴曬。

　　遠(yuǎn)處的山上，綠色成海，滿山的洋槐樹開著白色的一簇簇花朵，美麗極了，那時，經(jīng)常去給牛兒割草，然后，摘一朵朵鮮嫩的洋槐花，放進(jìn)嘴里，吸吮那甜甜的汁液，像是嬰兒吸吮乳汁一樣，津津有味。割了一大捆的草，我便會在郁郁蔥蔥的山林中放聲高歌，山上的洋槐林非常茂密，高大的樹木夾在著白楊樹，藏在里面真是很難找得到。

　　夏季，隴東一片枯黃，像一位年前人，熱情洋溢，剛收完麥子的田地，殘留了些許未被帶回的麥稈，上面帶著顆顆飽滿的小麥，我興奮地跑遍近處的麥田，一支一支地?fù)煸谝黄�，綁成一小撮一小撮，撿了好多之后，帶著它們高興地回到家。天氣還算熱的，打完麥場，便開始曬麥子，那些年，麥子鋪滿院子，又豐收啦！太陽也很熱情，誰都會眷顧。

　　兒時的秋季，樹木都已經(jīng)枯萎，遠(yuǎn)處的山上如同一片濃墨暗舊的山水畫，我?guī)е鴥蓚�洋芋，然后等撿到一捆柴木之后，拿出火柴，用一小堆柴木點著，將洋芋放在火堆下面，等待洋芋散發(fā)出濃濃的香味，直到洋芋熟了之后，我迫不及待地吃起來，吃完背著重重的柴火趕往家里。

　　冬季的天氣，寒氣逼人，風(fēng)不怎么大，就是冷的慌，此時我們還有一件趣事，便是去河里溜冰，四郎河已經(jīng)結(jié)冰，厚厚的冰，成為我們的滑板，玩夠了回家去火熱的炕上暖暖手腳，那些年的冬季，總渴望一頂棉棉的帽子，小伙伴們都會出去比誰的帽子流行好看，母親也總能每年為我買一頂好看的帽子，這棉棉的帽子，我知道傾注了母親的關(guān)愛，即便是在冬季，戴著它，脫掉后，額頭上都會冒出熱氣。

　　童年，生長在隴東，還有說不完的回憶，這些總能讓我回味無窮，就像吃著母親炒的菜一樣，油放的很多，調(diào)料合適，正合我的口味。

　　只是，我不想哭，我真的怕回憶，很多時候你以為美好的回憶是一些非�？鞓�，非�？鞓返氖虑椋�你以為非常開心，非常開心的事，你以為是一些無憂無慮，無憂無慮的嘻嘻玩耍，可是你錯了，你知道嗎？你錯了，你真的錯了。因為你的這些快樂是建立在，家人團(tuán)聚，一家人都在的時候，回到家里你可以看到慈祥的父親，看到和藹的母親，看到優(yōu)秀的哥哥。

　　我的隴東童年還有很多記憶，諸如羨慕別人放風(fēng)箏，諸如到了夏季去和父親到西瓜地里啃西瓜，吃甜瓜，諸如贏紙疊的，四邊棱角的，我們稱作片甲子的東西，還有贏貓眼珠子等，都曾豐富著我的記憶。

　　童年的隴東，是快樂的，也是寒暄的，但如今回憶總是黑色的，因為一個人對我說過，有些美好的回憶，不一定是一直美好的，它有可能變成黑色的記憶，變成痛苦的回憶。

　　初中的日子

　　到了我十一歲那年，我開始步入初中，小小的年紀(jì)，小小的個子，都感覺是小小的，懵懂的我離開家，去羅川鄉(xiāng)政府那里讀初中，那時被稱為正寧二中，當(dāng)時學(xué)校人數(shù)也比較多，算是一所不錯的初中，里面當(dāng)然還有高中，可憐的是，我太小，騎著哥哥曾經(jīng)騎過的自行車，這輛自行車是老式的那種，車梁很高，我騎著幾乎都夠不著車座，每次騎著它都會將大腿磨得紅腫，很疼很疼。

　　那年我上了初中，母親用自己教學(xué)積攢下來的錢，父親用糧食買的錢供我三百元的學(xué)費，不知道為何，內(nèi)心涌動著的是一種感激，一種感恩，或許漸漸成熟，明白家里的困難，我學(xué)習(xí)變得用功許多，學(xué)習(xí)還算可以。

　　因為家里離學(xué)校有30里的土路，這條路也是上上下下，非常不平坦，第一次去學(xué)校，第一次周末放假，村里的初中生一個個都如同離弦之箭，飛快回到家中，而我小小的年紀(jì)，騎著大大的自行車，這輛自行車，一直掉鏈子，我只能騎一段路，下來安好車鏈子，等回到家里的時候，天色已黑，只見母親還在路口等我，母親說，怕我出事，她心里擔(dān)憂的很，說我太小，她總胡思亂想，后來每周放學(xué)，母親都會等我，給我烙饃。

　　那年冬季，我努力地學(xué)習(xí)，因為冬季十分地寒冷，我們都是在學(xué)校附近租房子住，我的手被凍得稀爛，很恐怖，到現(xiàn)在我的手上還有殘留下的印記，放假考期末的時候，我忍著劇痛，考完試，竟然是進(jìn)步到了第一名，忍著劇痛，我不敢騎車，一直推著車子，走到離家還有幾里路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我竟然欣喜地看到，是父親！父親幫我推著車子，然后和我一起走著，父親和我多的話不怎么說，一直都是，只是會問學(xué)習(xí)，工作的事。

　　可能是我騎自行車不省事，車不是掉鏈子，就是車胎爆了，父親叫村里的人給我修好車子，我一如既往的慢，父親經(jīng)常說我，為啥只考個第三名，有本事考個第一名，而且第一名要能保持住，那時的我也非常爭氣，想證明給父親，很多時候，父親總說，你要是把那大學(xué)能考上，怪事都出來了，你要是把那錢掙到了，怪事都出來了，你要是能比上那誰家誰家的孩子，怪事都出來了。我當(dāng)時很倔，真的想證明給父親。后來上初三那年，一直補習(xí)，我沒有辜負(fù)父親的期望，保持了盼望已久的第一名，拿給父親看時，父親只是淺淺淡淡地笑了。后來我明白，父親是在激勵我，并不是在打擊我。

　　初三那時，我開始補習(xí)，一個月只能回一次家，那時，母親都是叫村里上初中的孩子，幫我?guī)С缘模�母親說，她很想我，她只要看到別人家的孩子上初中，騎著車子，她就會當(dāng)做是我，然后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別人家的孩子走遠(yuǎn)。

　　母親那時不敢落后，不想說自己家的孩子比別人吃的壞，穿的爛，母親很爭強(qiáng)，在我心里母親一直是個強(qiáng)人，她上過高中，村里人都叫她高中生，因為那個年代的高中生確實是非常不易的，于是，母親開了小賣部，她心里也開心，看著一毛一毛錢掙到了，在初三那年，母親為我買了一百多塊錢的自行車，我非常喜歡它，因為它小巧，很輕，也很好看的銀灰色，并且很時髦。騎著它我不再怕掉鏈子，我不再怕落后在車隊后面。

　　真的，我非常喜歡，可是你越是感覺好的景色，它的確不那么長，都快畢業(yè)的時候，我竟然把它放在宿舍，上完課回到宿舍，自行車丟了。我真的很內(nèi)疚，很疼痛，我不知道如何面對母親，那一個周末我并沒有回家，我怕母親或者父親訓(xùn)我，因為丟車的事，我知道現(xiàn)在還非常的愧疚，我對不起母親。后來，母親說，丟了就丟了，連家都不回了，讓我不要放在心上，我心里才感到些許慰藉。

　　初中畢業(yè)那年，我不負(fù)爸爸媽媽的期望，以全校第一的身份考入，甘肅省慶陽市最優(yōu)秀的一所高中，慶陽市第一中學(xué)�？墒俏覜]怎么高興，因為上了市里的高中，意味著我要離家很遠(yuǎn)，還有很高的學(xué)費和生活費。

　　母親說沒事，學(xué)費有，去了要好好學(xué)習(xí)，走出大山。

　　隴東的高中

　　母親還是東借西湊，和我一起去了慶陽市，也是我們第一次出遠(yuǎn)門，母親暈車，我也暈車，三年的時間不長不短。

　　高中的競爭很激烈，遠(yuǎn)離家鄉(xiāng)的我，很不爭氣，看到都市的繁華，竟自我放縱了，學(xué)習(xí)成績一直不好，每次母親都是一個人搭車到慶陽一中給我送吃的送錢，第二天就急忙忙回家了，三年的時光，我花光了所有的錢，吃完每年家里的豐收的糧食。

　　母親依舊是在小學(xué)教書，工資很低，離開了家鄉(xiāng)，到遙遠(yuǎn)的慶陽市，母親說她更加想我，因為每次她看到上初中的孩子，從家門口路過，她都會想成是我，然后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背影消失，上了高中只能一學(xué)期回家一次。

　　家里收糧食，耕種我都幫不上忙，哥哥在外打工，家里只剩爸爸媽媽，兩個人辛辛苦苦種地，實在太苦太累了。不知道這三年她們是怎樣走過來的，把豐收的糧食，從山上一擔(dān)一擔(dān)地背下來，然后賣成錢。

　　母親還在學(xué)校教學(xué)，很多時候，父親一個人上山收糧食，一個人背負(fù)著重重的糧食，兩個人苦了半輩子，有時我很痛恨自己，沒有在他們身邊好好幫忙。

　　三年的時光，爸爸媽媽老了許多，父親頭上滿頭的白發(fā)，母親步履蹣跚，讓我真的很疼，我希望自己好好學(xué)習(xí)，考一所好大學(xué)，將來能夠讓他們好好的享福。

　　三年很快，那三年我在慶陽市，領(lǐng)略了城市的繁華，認(rèn)識了很多優(yōu)秀的朋友。遠(yuǎn)離了家，就會有太多的離別重逢，但最后都是回到最好的家。

　　高考前兩天，母親說要陪我考試，我在正寧縣城表姐家里，后來我翻她的日記，我才知道，母親前一天下午，從村里一直步行了三十里路，到縣城時已經(jīng)深夜兩點多鐘，她不想打擾娘家的人，一個人在娘家的家門口蹲了一晚上，沒有睡覺，夜晚那么冷，我不知道為何我這么敗家，讓母親這樣受苦受累。第二天我問起時，她說，她坐車來的，在我舅家休息的，日記里寫到，她從未告訴過任何人。母親知道我要考試，給我買了一雙涼爽的鞋，讓我想吃啥給我買啥，不知道為何考試前一天，我沒有睡著。迷迷糊糊上了考場，隴東的六月實在太熱，喧鬧的熱，這種氛圍真的把人能烤熟了。

　　兩天的時間，母親陪我考完了試，本來我不想叫母親來陪我高考的，母親說，你看正寧一中門口那么多家長都賠孩子考試，咱也不能落下。母親讓我很感動，我經(jīng)常對自己說，以后無論如何，都要讓父母過上好日子。

　　高考結(jié)束了，成績也出來了，作為慶陽一中出來的學(xué)生，考的成績讓人很沮喪，只能上個二本。后來幾經(jīng)波折，我被山東青島市的山東科技大學(xué)錄取。離家一千多公里路，坐火車需要一天一夜。

　　即便考上了，我依舊心事重重，因為大學(xué)的學(xué)費不像高中，不像初中那么容易，母親依舊是東借西湊弄來五千塊。

　　我第一次到了西安，我叔陪我到西安，因為父親經(jīng)常是不出門的人，我和我叔去了大雁塔，在西安呆了三四天，第一次出了甘肅隴東，一個人背上行囊，離開了隴東。接近24小時的火車，終于來到青島，坐了輪渡，到了黃島，這個呆了四年的泰山之下、黃海之濱的海濱城市。

　　大學(xué)的隴東情緣

　　大學(xué)，一個夢的天堂，懷揣了整個童年的盼頭，在面臨實現(xiàn)的時候，卻孤單了，卻茫然了，大學(xué)多么遙遠(yuǎn)的地方，我站在門口，身后卻是我的家鄉(xiāng)，我的爸爸媽媽，我的隴東。

　　大學(xué)的第一學(xué)期，大雪飄灑，沸沸揚揚，飄落了思緒，近極了，一個人行走在飄滿雪的路上，向前向后，都是家的方向。

　　黃島，風(fēng)吹得很緊的地方，特別是冬季，風(fēng)到處亂竄，躲進(jìn)衣袖，藏進(jìn)褲腿，冷極了，第一個學(xué)期，山東放假比別的地方晚，而我忍受了青島的寒冬之后，最后一個回到家的大學(xué)生，回到家，依舊那樣熟悉。這時，家里已經(jīng)蓋了新房子，我把發(fā)表在《山東科大報》的文章拿給父親看，還有很多紅紅的獎狀，還給父親講自己獲得獎學(xué)金的.事。

　　父親總會問青島學(xué)校的事情，而后出去散步和鄉(xiāng)村里的人，一起聊我的事，上了大雪之后，父親在村里總會夸我這夸我那，說你給咱家撐面子了。只是他說，你看別人家的孩子都掙多少多少錢，你要是像人家就好了。

　　大學(xué)昂貴的學(xué)費，讓爸爸媽媽費盡了頭腦，期間，母親去了正寧一中的食堂，一月四百元的工資，每天早晨四點就要起來，她一天睡不好，后來還去了我表姐家，看孩子，一月給五百，只是學(xué)費還是供不上，母親跟很多親戚借遍了錢，有時學(xué)費還欠著，但最后母親總能幫忙補上，母親去了縣城和表姐家后，家里只有父親一個人，他一個人只會給自己蒸點饅頭，熱著吃，喝著濃茶，日子一年一年，家里剩他一個人之后，山上的田地還種著，一個人受盡了苦累，一個人拉著牛，一個人拉著架子車，一個人扛著糧食往回走，一趟又一趟，一整天都在苦累。最后母親回來幫忙，父親瘦了很多，而我卻在學(xué)校安逸地生活。多年后，我很悔恨自己，父母為我做了那么多，而我卻無助。

　　一年大學(xué)暑假的時候，母親打電話，偷偷告訴我，說父親想我了，父親告訴她，鵬鵬怎么還不回來，我很感動地告訴母親就快回來了。

　　父親漸漸地年齡大了，變得濃情許多。大二的那個暑假，我想在學(xué)校附近打工，掙點錢，減輕家里的負(fù)擔(dān)，可是父親卻突然住院了，這是一個噩耗，好歹過了幾天病好了，出院了，我才放心下來，哥哥照顧了父親幾天。我看到哥哥寫的文字，文字中寫道：父親瘦骨嶙峋的額頭，斑白了許多。看到這些文字，我心里疼極了，的確父親一直在隴東山溝下，勤勞耕種，為了我傾盡了心血，付出了太多太多。

　　母親不在家那段時間，父親的生活很單一，每天都是白開水、饅頭、濃茶。以前喜歡抽旱煙的父親，自從住院以后，沒有再抽，父親還是很有毅力的。因為我覺得讓我戒掉習(xí)慣的一些東西真的很難，而父親卻能做到。

　　雖然我在大學(xué)，但是我對隴東的情懷一直未曾變過，甚至是一直在增加，每次離別的時候，看見母親眼淚汪汪的，看見父親躲起來不想離別的舉動，我都很難過，每次離開的時候，我在家會泡一包方便面，來緬懷家的味道，因為家里的飯菜，家的味道總是最真實的，最美的，上學(xué)去的時候，母親會炒個雞蛋，又一次，竟然吵了一個全是雞蛋，一個是西紅柿炒雞蛋，我樂呵的吃了很多。而且母親的土豆絲也是非常好吃的。然后母親會給我塞很多錢，我說太多了，她總有理由讓我拿著。

　　直至我很成氣，大四第一學(xué)期就簽了工作，簽到了中鐵十五局集團(tuán)。也讓父母放了心，想到我可能掙錢，能夠為家里做點事，可以讓爸爸媽媽享福，可以讓他們不再那么累了，我會心的笑了。

　　工作后的隴東情

　　2011年7月，我激動不已，來到中鐵十五局集團(tuán)西北公司，那時的天氣非常炎熱，興奮的我告訴父親，這里很好，后來我被分到了，呼準(zhǔn)項目部，地處內(nèi)蒙古鄂爾多斯市準(zhǔn)格爾旗薛家灣鎮(zhèn)，來到這里待遇也非常不錯。

　　半年的時間，我為家里打了一萬塊，父親到處在村里夸我，每次回到家里，村里人都談起工作的事。

　　我經(jīng)常給家里打電話，時常給父親說，我給家里打錢了，父親也會笑著聽著，父親卻依舊種著家里僅有的幾畝地，種著大量的玉米和高粱，每年家里的收入也就是3000多元，仍然是父親和母親兩個人辛苦勞作，最后，父親把山上的地扔掉了，我也說了多次，山上交通不好，收成也不好，而父親年事已高，一直多病，卻依舊堅守在黃土高原上。

　　用父親的話就是，我走出大山了，我時常給爸爸媽媽說，等我掙錢了，我一定會接你們住樓房，一定讓你們過上好日子，這些話其實到最后，很痛，很疼。

　　工作后，我工作放假的時候，經(jīng)常回家，家里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物是人非的場面，始終讓我很熟悉，卻又感覺非常陌生。依舊是重逢和分離，走過很多城市，猶如山東青島、云南昆明、內(nèi)蒙古呼和浩特、陜西西安等都離不開隴東這個出發(fā)點。

　　甘肅慶陽，生我養(yǎng)我的地方，不管我走多遠(yuǎn)，走多久，隔著多遠(yuǎn)的距離，隔著多長的時間，我都知道，我離不開這個地方。

　　每當(dāng)我背上行李，一次次旅行，窗外的風(fēng)景，恰似故里，懷念那些風(fēng)景，懷念童年，懷念一路上學(xué)，一路走來的艱辛和不易，即便是眼前還有很多困難，未來充滿無解，隴東卻激勵著我不斷向前，不斷成長。

　　回憶回不去的溫存，我只好努力成長，把那些所謂的成長的代價，化成力量，變成動力，雖在遙遠(yuǎn)的鄂爾多斯，寒冷的冬季，因為隴東情懷，我想，我能夠在這天山之下，戈壁灘之上，撐住、扛著，不怕苦，不怕累，守望著片熱土，就像守望隴東，從不懈怠，從不怠慢，從不止步。

　　這些年一直來來往往，我想，隴東是我曾經(jīng)生長的地方，是我成長的地方，在這里發(fā)生了很多很多的故事，細(xì)數(shù)來，令我深思。我從隴東走出去，它是我的始發(fā)站，不管多長時間，我想它還是我的終點站，因為我相信，我有這一張永久保留的返程票。這列車，載滿著無數(shù)的記憶，無數(shù)的快樂和辛酸。

　　隴東，為了我在你的記憶里曾繁華過，為了你給我的山一樣的威嚴(yán)，為了你在我心里播種下的情意，我會將心回歸，回歸你的身邊。

　　2013年1月31日星月作于鄂爾多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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