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鄉(xiāng)散記優(yōu)秀散文

時間:2023-04-27 11:21:13 散文隨筆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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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鄉(xiāng)散記優(yōu)秀散文

  一、我見到了那三棵樹

回鄉(xiāng)散記優(yōu)秀散文

  多年從山底下望見的那三棵樹就立在我的面前。虬龍剛勁,枝葉婆娑,直聳藍天,在山風的吹拂下輕輕起舞。然而,那蒼老的根須狠狠地抓住巖石,紋絲不動。在我的遠望里,它們似三只小鳥,撲棱著翅膀,棲息在這高聳入云的山頭。但當我走進它們時,又覺得它們如一位歷經千年的歷史老人,慈祥而又親切,在向我講述著山云變幻、古往今歲。它們腳下的小樹郁郁蒼蒼,枝葉繁茂,相互交通,好似它們眾多的子孫,依偎在一起。一兩聲鳥啼,打破了山林的沉寂,也逗引出了它滄桑的記憶。

  山頂不遠處就是人們常常講起的鐵山坪,是川北乃至四川境內杜姓的發(fā)源地,我站立的地方就是杜姓家族的中心。據(jù)《杜氏家譜》記載,宋初湖北人杜桂被任命為西水縣令,后卜地于此,繁衍出杜姓舊七大房和新十大房,散居到附近的各州各縣。據(jù)我按圖索驥得知,我乃新十大房中第七房,始祖居于離此十里之遙的西河岸邊大坪頭,后又翻山遷徙到我現(xiàn)在居住的榨灣頭。如果我的祖先果真是西水縣令杜桂的話,那么我祖先的歷史是清晰的,也是值得驕傲的。有了這一位縣令祖先,我就可以有值得炫耀的資本,同時,也可以成為我努力上進的精神源泉。

  但我還是比較清醒的,我知道寫歷史、志書,尤其是編撰家譜的人,總愛把自己與古代同姓的名人聯(lián)系起來,以提高自己家族或姓氏的地位。我無意也無能力把我的家譜考證清楚,我覺得我只是歷史長河里的一滴水,不論是姓杜姓李,歷史給我的生命就只有那么一點,我應該倍加珍惜當下,而不必去為姓氏較真。

  但我也可以借此抒懷,遙想我的先人們怎樣在此披荊斬棘,開拓自己的生存領地的,又歷經了怎樣的歷史風云在此立足,繁衍生息的。傳說中,十大房分遷的時候,祖先把一口大鐵鍋從高處扔下,恰好被摔碎成了十塊,他們各自撿到了一塊就上了路,作為杜氏家族聯(lián)系的見證。十大房的第一代始祖死后又回葬于此,現(xiàn)有十大墓碑為證。

  我當然被卷入到這種種的傳說中。

  但我對我的祖先的來源另有看法。記得大學時我讀過一本民族史志的書,說川北一帶有一個姓“度耳”的部落,在秦始皇派司馬錯南下奪取巴蜀的過程中,度耳部落曾幫助過秦朝軍隊,平定巴蜀后,就免除了這個部落的傜役,這個部落就逐漸繁盛起來,其地點就在閬中西陲。我推測,這個部落的位置正好在我老家這一代。再則,從語音詞匯看來,一點兒也沒有湖北湖南楚國的味道,完全是地道純正的本鄉(xiāng)本土的語言。

  但我還是在這三棵大樹前流連忘返,想探尋一點歷史的痕跡,可惜是,夕陽西下,時間已近傍晚,我們就要下山了。我的祖先果真是從這里出發(fā)向西河邊進發(fā)的話,足見古人對生活有多么大的勇氣和信心,這足以令我久久敬佩和瞻仰!

  這三棵樹,就是我們活著的祖先,他們將看著我們在歷史長河里繼續(xù)前行!

  二、山間行

  我感到我愈來愈不認得故鄉(xiāng)了。

  我的印象里故鄉(xiāng)就是窮山惡水,是十幾歲發(fā)誓要逃離的地方。為此,我熬過了多少個不眠的苦讀之夜。而現(xiàn)在,每次回到故鄉(xiāng),總是驚奇故鄉(xiāng)的變化之大。

  故鄉(xiāng)的山路變成了又平又直的水泥路,走在上面,令我想起了兒時的山路,彎曲而又泥濘,十分難走。我就是順著那條山路走出了大山的。那一個個回家的傍晚或夕陽,那一個個晨露滴落、雞鳴深谷的早晨,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記憶深處,成了我思鄉(xiāng)的最飽滿的意象。

  每次回家都可以到有新房矗立,問問是哪一家人修的,無論是那一家修的,我都會發(fā)出感嘆。以前,這一家境況是如此之差,而今升鐘湖開發(fā)了,經濟也活絡了,也有錢修起了樓房。特別是有一家令我感嘆不已,他的父親在他十幾歲就去世了,全靠母親把他們兄弟倆拉扯大,只想給他說個老婆就完事了,誰知他老婆跟人家跑了,他一個人就帶著一個女兒過活。他的弟弟也因為說不上老婆離家做了上門女婿,因為年齡與我差不多,我每次回家都向母親詢問此人的情況,我雖然沒有任何能力幫助他,可我心底里盼望他過上好日子。多少年仍是那幾間瓦房,我的心也沉了起來,他的境況什么時候才能改變呢》

  這一次,真讓我驚奇,他居然修了三樓一底的樓房。我想,他后半輩子有幸福了!

  我回老家總愛到處看看,總有一種滄桑感。

  那不是青岡梁的梯子么?可現(xiàn)在變了。那一層層砌的有三百步的石梯不見了。父親說,是某某撬去修屋了,我頓時感到可惜。打我有記憶起,就有這一道石梯,這石梯是我們這山灣外出的必經之路。對我有意義的事,我小時背糞時在這里歇腳,還拿出書來看上一眼,這也是我最值得回憶的地方。我不僅痛恨起破壞石梯的那個人,但隨后也釋然了,覺得這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別人要生存,要修房造屋,撬走石板又有什么呢?

  走到我曾經放過牛的地方去看看又如何呢?

  這又讓我大吃一驚,整個山溝早已被濃密的樹木灌叢所覆蓋了,那原來熟悉的田地堰塘已經看不見了,在視線里更找不出我當年如同李密犄角掛書一邊看書一邊放牛的地方了。

  我和父親攀著亂石,小心地探身下去,來到了一條往深溝走的一條較寬的機耕道上。說是“公路”,也就只有幾尺來寬,只能經過一輛拉收割的麥子或油菜的架子車罷了。路上長滿了半尺來深的青草,可以看出這條路很久沒有人走了。路的左右全是密不透風的樹木,有可以修房的柏樹,也有只可以用來做柴火的黃荊子和馬桑子。柏樹完全可以做柱頭或屋椽,黃荊子和馬桑子也有小碗那樣粗,F(xiàn)在修房也用不了多少木材,做飯也大量用天然氣,所以它們盡管在這里瘋長。我這時才相信了李一清《木鐸》中用馬桑子樹做柱頭的描寫,始吾之不信,以為妄說,這才明白過來。數(shù)十年的戰(zhàn)亂,這山野長出那么粗的馬桑子樹是完全可能的。這不,才幾個月一年的時間,我看到的是一番別樣的情景。

  我對父親說,平時就沒有人來,父親說,現(xiàn)在很多年輕人都外出打工的打工、讀書的讀書,哪有人再下到這深溝里去種田。這些地方我都不敢來,到處是兔子、野雞和蛇,下腳的地方都沒有。的確,我撥開樹枝向外望去,只見田埂地頭長滿野草和灌木叢。在那一塊塊曾經是肥沃的田地里還矗立著一株株水青岡樹。我問父親,那也是為建設板材城而栽的嗎?父親說,不是,那是因為撂荒了,從山上吹來了樹木的種子,樹就在田里生長起來了。我仔細一看,的確,在曾是我們家的責任田里長著一片片高達幾十米的雜木樹,再向左右瞧瞧,那一層層一片片的田地也都是如此模樣。

  來到父親包的堰塘,這里曾是我們兒時的樂園。放學的下午,我和小伙伴們就在這里放牛,把水牛趕下堰塘,把黃牛拴在堰塘上,就撲通撲通跳下堰塘游泳,一玩就是一個下午,非要把身上泡出雞皮疙瘩來才上岸。那時,我們就在這天光云影里游戲,喧鬧聲響徹了整個山谷。不時地聽到生產隊看水看秧的得貴爺在堰塘上面大喊,哪個的牛吃秧了,哪個的牛吃秧了,我們還是充耳不聞,照常鉆咪咪、學狗刨。

  而現(xiàn)在,這里一片寂靜,只有我和父親輕輕的腳步聲。堰塘下就是父親的秧水田,曾是我們全家吃大米的“基地”,可現(xiàn)在,我使勁撥開灌木叢也難以望見它整個身影了。它也變得跟山野一樣,是雜草和樹木棲息的“王國”了。這時,一抹抹金黃的陽光,照在深谷里,使我似乎感到了些許暖意,但我心中卻有著莫名的沉悶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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